‌那种美好的精神体验对于年轻人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求

智者说工作室 2024-06-0

　　智者说

　　人是精神与肉体的复合体。没有了肉体。精神无法寓存。没有了精神统御，肉体包括生命本身便可宣告结束了。人的满足感与幸福感离不开肉体的获得，却总归是一种精神体验。

　　每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时代，是否有幸体验到某种精神感受，就看命运如何了。曾经有那么一种精神体验是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人的。

　　这种体验首先是一种“获得感”，过去是“房无一间，地无一垄”。突然间有了土地，数千年从未有过的“平分地权”幸运地赶上了。有了土地，就可以种植庄稼，有了庄稼，就不愁饿死了。“吃完上顿没下顿”的担心没有了，精神上的踏实代替了恐慌。社会不再分穷人与富人，大家都是平等地占有社会资源。

　　从这种经济上平等，扩大到政治上的平等，乃至社会关系层面上的人人平等，让人感受到了精神上的“平等感”，让人觉得自己站起来了，活得像个人了。没有谁是人上人，也没有谁是人下人。即便你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，也不必有那种自卑感。尽管社会分工不同，担负的职责不同，谁遇见了谁，也不必卑躬屈膝。多大的领导都得联系群众，依靠群众，关心群众疾苦，倾听群众的意见与呼声，做群众的贴心人。领导与群众之间，只不过是群众尊重领导，而领导反过来要关心群众。在军队里，有班务会、军人大会，工厂里有班前会、班后会，职工大会，各机关单位还有民主生活会，谁都可以畅所欲言发表意见，互相之间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。

　　在这种普遍性的平等氛围之中，那些有家庭背景的子女，都是以普通人自居，从来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家庭背景，更不会自我炫耀。他们的选择是靠自己努力去工作，然后取得周围人乃至整个社会的认可。普通人的子女，也因此信任组织。在他们的意识里，自己只管把工作做好，提拔与否，得到多少，那都是组织上的事。你不用去巴结领导，不用低三下四去领导家送礼，不用拿钱去买官，不用出卖色相。

　　从这种平等感，进一步扩展至人与人之间的相亲相爱。那时候有一段话在各个地方和单位很流行：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，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。我们的同志要互相关心。互相爱护，互相帮助。谁遇到了什么事想不开，情绪低落，会有人主动找你谈心，解开思想疙瘩。谁家有了什么困难，大家都会伸出援手，不计报酬给予帮助。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很纯洁，远远超出了商品交易式的利益关系。更不会你算计我，我算计你。你给我挖坑，我给你埋雷。

　　在人与人关系之上，整个社会荡漾着普遍性的道德风气。男人不赌不嫖，女人不浪不骚。姑娘讲究端庄贤淑，小伙讲究老实能干。人与人之间存在着超越金钱利益的纯洁友谊，姑娘与小伙之间存在着纯洁的爱情。没有黄赌毒等社会毒瘤，婚姻关系与家庭关系稳定，没有谁家闹得鸡飞狗跳，家庭就是温馨的港湾。没有拐卖妇女儿童的，没有贩卖人体器官的，孩子上学不用接送，没有亲人失踪那种骨肉分离之痛。

　　我把这种精神体验述说的相当美好，与此同时，也并不是没有遗憾。譬如说，那时候的确缺乏一种自由感，不比如今想去哪里打工，想到哪个地方去生活都可以。那时候人们都很穷，不比如今在吃饱穿暖的基础上可以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。但是我想说的，前面讲到的那种美好的精神体验，对于如今的年轻人来说，恐怕已经是一种奢求了。历史是不会倒退的，现实中也不存在时空穿越。但是，对于思想家、政治家们来说，怎么才能够给人以更多更美好的精神体验，却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。（智者说于2024年6月2日）

来源：《红军大学》20240602第6版收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