‌论自由

原创 智者说哲理箴言 智者说工作室 2024-03-17

自由是生命的自有之义。自由是生命体的本质特征。鲜活的生命本身即意味着自由。生命本身体现为“活”。如果没有任何活动的自由，人就失去了“活”的本意。活需要自由。争取自由是人类的本性。厘清有关自由的相关道理，才能“活”得明白。

一

人有哪些自由呢？

首先是从正面基于人自身来分析：一是精神活动的自由，出于精神活动的需要，人有获得必要与准确的信息的自由，不受阻隔，不受蒙骗。人的思考和情感的产生，理应不受外界的强制作用，而对于这种自由的限制与强制，往往是不被人们所重视的。在思考活动与情感产生的自由基础之上，便有了爱与不爱、信与不信的自由，即形成态度的自由与信仰的自由。二是表达的自由，把自己意欲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，不受压制与强制，具体体现为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。三是动作、行动的自由。诸如出行、迁徙，还有如表达不满与反抗的集会、游行、示威、罢工等活动的自由。

其次是从人的需要来分析：一是有生理需求，二是有心理需求。从这个角度谈自由，便可区分为，满足生理需求的自由和满足心理需求的自由。

最后，从人所拥有的权利来分析：人拥有的权利意味着相应的自由。所谓的“天赋人权”，首先是活下去的权利与自由，这也就是美国所谓“免于匮乏”的自由。第二，肉体与精神不受攻击与伤害，首先包含有美国所谓“免于恐惧”的自由；第三，人有脸面，因此有维护尊严，人格不受侵犯与侮辱的权利与自由。第三，作为社会的人，人有相互交往的自由。进一步讲，有结识同好、结交朋友的自由，不可人为割裂人与人之间的联系。更进一步讲，应该有因共同的思想情感兴趣爱好而结成社团的自由。

二

绝对的自由意味着不被规定、不被决定与不被限制。然而，这种绝对的自由是违反因果律的，人总是难免受到主观自身与客观事物的规定、决定与限制。

一切（用名词所概括的）事物都在一定的条件下按照一定的规律体现着（一切用动词所概括的）运动的形态。任何事物都受到规律的限制，都在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。

人有尊重客观规律的自由，但没有违反客观规律的自由。人饿了要吃饭，渴了要喝水。要想活下去，你只有选择如何吃饭、如何喝水的自由，而没有吃与不吃、喝与不喝的自由。候鸟有令人羡慕的自由，但是冬天来了，它必须向南飞，以免被饿死冻死。它只有如何飞往南方的自由，而没有选择向南飞与不飞的自由。

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定限度内的自由。犯人越狱，或服刑期满走出了监狱的大门，无疑是获得了自由。偏偏有一个犯人说：“我不愿意出去。不愿意回到社会上去，亲人没了，工作难找，生活无着……”他在监狱中体验到了一种常人所不可理解的自由。

所有人都面临着自由与束缚的问题――富甲天下的人有很大的自由，当他为保管自己的钱财感觉疲倦时，他也会觉得不自由。贪官可以把当红明星拥入罗账，却不可对街头女郎抛媚眼；可以到各地巡视，却不能随便走出高墙到小摊上吃早点。总统可以坐着专机周游世界，却不是想连任就可连任的。论坛是自由的，你可以自由地对我吐口水。我也可以自由地向你回吐口水。我只想就具体问题展开讨论，却又不得不回吐一口，这种被迫的选择会让人感觉到不自由。

人只能在一定的限度内实现自由――你可以自由行走，但是行走多远却是被你个人的能力规定着的。你有挑衅他人的自由，却可能无法应对更强烈度的反抗。你有爱他人的自由，却无法决定他人是否爱你。

自由的感觉具有主观性。莎士比亚戏剧《哈姆雷特》中有一句著名的台词：“我即使被关在果壳之中，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。”七步以外是电网。可你每次只走五步，你甚至不知道七步之外还有电网。你的感觉是自由的：五步的自由。

三

自由是一种值得争取的价值目标。人付出努力本身意味着争取更大的自由。自由本身要求无限扩张与放纵，理性的人对于自由总需做出正确的行为选择。概括地说，主要有以下几种：

一是保护与扩展。人们对于自己所拥有的自由总是要加以保护，保证自己的自由不受限制与剥夺。人们也会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不断争取扩大自己的自由。为了实现这一目标，人们首要的选择是提高能力，强大自身；其次是去除来自外界的不合理限制。

二是收敛与自律。法国哲学家蒙田说过：“真正的自由是在所有时候都能控制自己。”处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，人们需要对于自己所拥有的自由做出必要的收敛。形成一定的自律意识，以避免自己在行使自由的过程中受到伤害。

三是规范与限制。人的行为需要划定必要的界限。这种界限不仅来自社会，而且来自自身。明明是烧红的烙铁，你就不能行使随便去触摸的自由。胡思乱想，胡言乱语，要自觉接受逻辑的限制与规范。天然人性中为所欲为的倾向，需要有相应的纪律规范甚至是国家法律加以规范与限制。

四是剥夺与取消。国家设立监狱，目的就在于剥夺罪犯的行动自由，除了具有惩戒的意义，同时为了防止其继续危害社会。还有如取消某些人的选举权与被选举权，也是对其自由的一种剥夺与取消。

四

人类争取自由的努力，体现着人类自身的进取意识。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着争取更大更多的自由。满足生活现状的人体验着自由，否则，突出的感受是不自由。享受自由是对于客观现实的认可。感受客观因素的束缚，感觉不自由，是对现实的不认可。

自由是人类能力的体现。你所拥有的自由，是与自身的能力成正比的。有多大的能力，享受多大的自由。你所拥有的自由，是你成功的标尺。人的自由本身意味着对于自然规律的把握，意味着对于客观自然的征服。

自由是有底线的。生活在社会中，一个人的自由有三道基本底线：第一，不能让自由伤及自身，不能因为微小与短暂的自由而丧失更大更多的自由；第二，不能以个人自由的名义威胁、妨碍与侵犯他人的自由；第二，不能以个人自由的名义阻止、损害与强占他人的权益。

人们对于自由有两条基本的鉴别标准：第一，对自己是无害的；第二，对于他人是无害的。

五

儿童在成长的过程中，原始初民在走向文明的过程中，总是通过不断试错，学会放弃需要放弃的某些自由。

争取自由是生命的意义之所在。放弃那些理应放弃的自由是对生命的必要保护。人类需要正确区分该争取什么自由，该放弃什么自由。

一个孩子被刀划破了手指，下次便记住了不要随便去摆弄刀具，并且逐渐学会正确使用刀具的方法。

到动物园观赏动物，进入猛兽散养区。管理人员要求游客坐进特制的游览车，没有人会抱怨限制了他的自由，侵犯了他的人权。在病毒肆虐的情况下，自觉地减少外出，居家隔离，出门的时候戴上口罩，是对自己的必要保护。躲进屋子里，防御严寒、沙尘暴与核辐射，是通过牺牲自由来保护自己。

在危险的情况下，人们总是不得不抑制自由的愿望。对面是敌人的枪口，你不可要求散步的自由。野兽横行，你无力把野兽关进笼子，那么，不如自己选择进入笼子。流行病蔓延，你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，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。一个受到黑帮追杀的人，宁可失去自由躲在监狱里，而不愿意享受出去的自由。

很多时候，人们不得不为了自由而牺牲某种自由。牺牲一时的自由，是为了获得更永久的自由。牺牲较小的自由，为的是获得更大的自由。学会放弃某些理应放弃的自由，标志着人类走向成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