‌前苏联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

陈建国（江西社科院）

前苏联为什么成功？后来又为什么因失败而解体？即从中可以借鉴的经验和教训到底是什么？对于这个问题，我们始终缺乏客观可信的研究结论。我国人民对问题的了解，与苏联发生的实际情况基本不符。这是因为在苏联赫鲁晓夫当政时期，中苏关系发生了从友好到敌对的激烈变化，我们对苏联的认识已经失去了客观性和合理性。

一、苏联的科学技术为什么突飞猛进

沙皇俄国，虽然是侵略中国的八国联军成员之一，但在政治经济诸多方面相当落后，特别是跟英、法、德、意等国无法相比。许多地方保留农奴制残余，这在苏联作家所写的小说里面有所描述。但在十月革命成功以后，在短短数十年间，苏联在社会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方面突飞猛进。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，是由前苏联在1957年10月4日发射的。苏联宇航员加加林乘座“东方一号”宇宙飞船进入太空，是1961年4月12日。这些都比美国要早很多。

从1953年9月开始，到1964年10月11日，这11年多时间，是毛泽东同志所痛斥的修正主义分子赫鲁晓夫在苏联当政的时间。也即是说：前苏联的两大航天成就，都是在赫鲁晓夫先生当政时期取得的。

我们说人家搞修正主义，主要内容是“三和一少”。即对帝、修、反要“和”，对发展中国家支援要“少”。但是，大量苏联专家来中国支援我们搞建设，正是赫鲁晓夫当政的早期。中苏关系由友好变对立，在赫鲁晓夫当政中期发生；苏联专家撤离中国，即在这个时期。赫鲁晓夫时代的中苏关系变化极快、相当复杂，我不可能在一篇短文中给予评价，只想说明：苏联的科学技术为什么在很短时间内取得如此惊人成就？

在中苏友好时期，我们说，苏联所取得的建设成就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。后来，即六年以后，同一位苏共领导人，竟然变成了修正主义分子。苏联的两项航天成就，就发生在他“变修”的前、后，这该怎么解释？难道说搞修正主义能促进卫星上天？

所以，说苏联建设成就证明社会主义优越性，根本说不通！

实际上，这些成就完全得益于苏联实行的工农各行各业的“技术责任制”。

长辈跟援华苏联专家打过交道，更有一部电影《驯火记》深刻而形象地描述了这种制度。

在集体农庄，苏联实行“总农艺师责任制”，每年种什么？如何种？各种不同的土地如何安排？对于不同的天气情况如何应对？大型农业机械的购置、维护修理和操作手培训等等，凡农场一切重大技术性较强的事情，都由总农艺师说了算，党委书记、场长，必须无条件支持“总农艺师”的工作，从政治和行政两方面给予保证。总农艺师如果对书记、场长有意见，可以向有关领导机关提出撤换。由此造成丰收或者减产，功过是非皆由总农艺师承担。

在工程或者工厂内，实行“总工程师责任制”。工厂中一切与生产相关的主要问题，都由总工程师说了算，书记、厂长从政治和行政两方面给予全力协助。老总如果对二位有意见，可以直接向上级建议调动他们的工作。

总之一句话：科学技术领导一切，行政和政治工作给予保障。前苏联正是在这种情况下，才取得了经济建设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成就。跟我长辈发生争执的援华专家，就是从监狱中刚放出来，平反昭雪并领取了一笔赔偿金，提升职务以后来到中国的。事情经过大致如下：他主持一个矿床的勘探工作，取得储量较高。后来开采下去没多久，发现矿床似乎没有那么大，储量少了。有关技术检查部门就以此为由，判他坐牢几年。他交待工人如何开挖后去牢里面待着。后来不到一年时间，就发现这个矿的实际规模，比他自己判断的还要大。上级觉得对不起他，弄错了，就向他赔礼道歉，派他出国，成为援华专家。这种戏剧性的经过，在我脑子里印象较深，可惜年代久远，具体数据记不住了。

是啊，在我们中国，与苏联关系的变化，影响一些人的前途，甚至政治生命。

在1957年“反右斗争”中，有些人因为顶撞或反对过苏联专家被打成“右派”，或者成为判其为右派的因素之一。直接说苏联的“坏话”当然就更不行了。到了1959年，中国开始进入“困难时期”，中苏关系也进入困难时期。1960年，两党对国际共运的认识分歧向全世界公开，两党、两国撕破了脸，苏联撤走全部援华专家。曾经的“反苏”，竟然成了个别人可以夸耀自己的“资本”。

当初，苏联的成功经验被我们说成是“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”；后来跟苏联闹翻了，就说苏联“变修了”，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就是搞修正主义。成功的苏联和变修的苏联，是同一位赫鲁晓夫当权！时间这么近！是赫鲁晓夫变了，还是我们自己对问题的看法变化太快呀？

把技术责任制，说成是“专家治厂”、“教授治校”，说这是反对党的领导，是用技术挂帅反对政治挂帅，是右的思想。党员如果主张这样做，就是搞修正主义。由于坚持这种论点的需要，竟然提出“外行领导内行是客观规律”。这样就把功过是非全部给弄颠倒了。

二、苏联为什么会垮

网络上有各种不同说法。这些说法不能说没有道理，但并没有抓住问题的要害。我不可能，也没必要对这些不同说法做出评论，只谈点个人看法。

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，是人民没有民主，高层更没有民主。是政治制度不好！换句话说：苏联根本不是社会主义，在政治上没有资格充当我们学习的榜样。如果承认“专家治厂，教授治校就是搞修正主义”，苏联就不存在“变”修问题。因为从援华专家的年龄和经历就知道：专家们的思想和行为，正是斯大林政治路线的产物，与赫鲁晓夫先生没有任何关系。当然，这样说只是为了辩论需要。真实的情况是：我们关于“什么是社会主义？”的认识根本就不正确！

从两国关系说，苏联在我国建国初期，甚至更早从孙中山先生领导民主革命开始，都曾经给予我国无私援助。抗美援朝战争中，苏联更是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主要援助者。但是我们学习苏联的实际情况是：该学的不学，不该学的倒是很认真地学。

对于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，当时中国共产党内就有不同看法，党内赞成批判斯大林的同志，不敢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，因为斯大林被全世界公认为列宁的接班人，社会主义阵营的领袖。他们怕犯政治错误，更怕违反党纪。现在时过境迁，可以比较冷静客观地分析这个问题了。

遇事个人说了算，人民群众中没有民主，党中央高层也没有民主，这能叫社会主义吗？什么是社会主义？公有制加按劳分配就是社会主义？没有这么简单！小说《叶尔绍夫兄弟》生动地描写了苏联的所谓社会主义。斯大林的个人独裁，在苏共中央搞“顺我者昌，逆我者亡”是出了名的，他打击迫害了不少“异己”同志，并不是赫鲁晓夫在污蔑他。如果真是污蔑他，秘密报告说的不是事实，赫鲁晓夫就把自己搞垮了，因为当时斯大林在苏共全党的威望和地位至高无上。赫鲁晓夫能够轻松取代斯大林指定的接班人马林科夫，说明他的报告说的是真话。其实斯大林在党内搞一言堂，迫害大批自己同志，中共领导层也知道。

但是，在赫鲁晓夫先生揭发批判斯大林以后，苏联政治制度就改了吗？从根本上说并没有改，而是党内没有民主，只有个人独裁！以至于赫鲁晓夫之后的苏联领导人，个人独裁越来越严重。1991年12月26日苏联正式解体。此前曾经进行过全苏联范围的民意测验，有71%以上的民众反对苏联解体。有人把苏联解体“归功”于西方意识形态渗透。可是，如果真的按照西方民主要求，民意测验反对者超过50%，苏联就不应该解散！可见这个观点不成立。

苏共中央的保守派在1991年发动政变，软禁了当时的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，企图收回下放给加盟共和国的权力，终止所谓经济改革，3天后政变即宣告失败。12月25日，苏联总统辞职，最高苏维埃宣布苏联正式解体。

苏联解体的真正原因有两个：一个是苏联实行加盟制，不像我国实行省区制。从理论上说，加盟共和国只要想离开联盟就可以离开。而我国得益于秦始皇采用郡县制，代替分封制，彻底避免了分裂。苏联在分裂之前，其最大的加盟共和国俄罗斯的总统叶利钦，竟然宣布苏联共产党为非法，予以取缔。第二就是党内外都没有民主，实际上各路诸侯专制独裁。那些比较小的加盟共和国为什么也赞成苏联解散呢？解散以后，小国家的总统也是总统啊！也可以在联合国有席位，自己成为国家元首，何乐而不为呢？他们根本不想：解散以后自己的国家国小力薄，受外敌欺侮怎么办？都是些极其自私的领导人哪！

各加盟共和国的总统个人独裁，没有民主，是苏联垮台的真正原因。

三、我们应该接受什么教训

首先，苏联解体告诉我们：我们并没有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。

“公有制加按劳分配就是社会主义”，这种传统观念是极其错误的。什么是政治制度？不是当事人自己宣布什么就是什么，而是要看国家和社会的实际状况。苏联社会虽然不是社会主义，但实际情况相当复杂。这就告诉我们第二个常识：世界发展到了当今时代，任何国家的社会制度都不可能那么纯粹。换句话说，“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”才是正常现象。中国公开承认搞“一国两制”，就是承认资本主义的合法地位。承认资本主义合法？你还是共产党吗？一定会有人这样追问！但是我们考察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就知道：一切社会革命都不可能彻底扫除旧制度，完全建立新制度。想要全面彻底革除旧制度，就叫“空想主义”——旧东西只能随着新东西的建立、发展、壮大而逐渐地被取代。资本主义革命的对象是封建主义，可是全世界最早完成资本主义革命的英国，至今还保留着女皇制度。日本天皇更是神圣不可侵犯。英国、日本的资本主义高度发达，封建意识为什么还这么强烈呢？

形而上学的脑袋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。讲辩证法，就要理解新旧交替是一个复杂而长期的渐变过程。不要想一个早上改变世界。再有，就是他们的执政者实际上懂得：封建主义比资本主义在某些方面更具有优越性，因为任何进步都伴随着退步。他们实际上需要这种封建色彩。

但是，事情还有另外一面：由于国与国之间、不同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的相互影响，在社会整体不变的情况下，在旧社会制度内部，会和平地增长一些新制度的因素。曾经受到猛烈批判的“修正主义言论”之一，就是资本主义可以不通过社会革命，和平地长入社会主义。这种言论，错在夸大了“和平增长”的作用，要人们放弃革命；而决不是说：不存在社会主义因素在资本主义内部和平增长的可能性。北欧一些国家，比我们“更像社会主义”，反映的就是这种情况。

前苏联的所谓公有制名不符实，是少数集体农庄领导把持集体农庄。工矿国有企业，甚至成了少数领导人的私产。管理层的贪污腐败，为自己和亲属捞取好处，化公为私等等，把苏联搞垮了。但这仍然只是一种表面现象，本质上是没有搞清楚“什么是社会主义”所带来的严重后果。

只有承认以上事实，才知道我们对社会主义所下的传统定义根本上就错了。

那么，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呢？与资本主义进行对比，才能找到社会主义的正确定义。

把资本当主义，一切服从资本的利益，把资本增长作为一切努力的终极目标就是资本主义。甚至大资本家本人，都成了资本的奴隶。在资本主义精神统治下，人的尊严都要服从资本增长的需要。——这就是彻底的资本主义。

把社会进步当主义，一切服从社会进步的需要，把社会的和谐、繁荣和发展作为努力的终极目标，就是社会主义。已经有过的“社会主义”理念，有近百种之多，恐怕分歧就在于“什么才是社会进步？”其中的真假是非，只要敢于实践，所在国的人民群众就有发言权，他们会有公正的判断。离开社会实践的讨论，没有实际意义。当然，这也仅仅是个人想法，不一定正确，希望大家对“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”进行讨论。

在新的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指引下，社会主义奋斗目标中又增加了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内容。为实现生态文明，包括自然生态与社会生态而不懈努力，是社会主义者的光荣使命。由此可见，对于“主义”的认识，需要与时俱进。

另外，我们把“按需分配”当成共产主义分配原则，不在现在实行，也与实际情况不符。例如：中国的扶贫活动，实际上就是按需分配。照顾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，有劳动回报的性质，也有部分按需分配的性质。如果真能做到教育和医疗卫生全部免费，那就是按需分配。承认共产主义是社会主义发展的前景，就必须不断增加按需分配在社会财富分配中所占的比重，而不是压缩和减少它。这决不属于好高骛远。

按照辩证发展观，过时的因素会在新事物中残留一些时间，比现实更新颖的因素会自然地出现和增长，这些都是发展过程中的应有之义。

第二，党内高层民主，是加强党的领导，巩固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关键。

苏联是因为加盟共和国领导层的个人专制独裁而解散的，他们根本不考虑人民群众的意见。这说明：国家级的“一把手”一旦不尊重民主，搞个人独裁专制，就会埋葬社会主义。

民主不能停留在嘴吧上，落实在文件上；必须深入基层，深入一切与人民利益密切相关的领域。但是，当年与今天的现实情况是：“村看村，户看户，社员看的是队干部”，领导干部自己没有民主意识，光要求下面讲民主，民主一定是空的。从基层向上也是一样：村看乡，乡看县，一层一层往上看。如果党中央不带头搞好民主建设，那么一切民主就都成了假的。中央委员会对于重大问题的讨论应当向全党公开，除了国防机密，其它重大问题的讨论再也不能秘密进行。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讨论问题也要向全体人民公开。

中央委员和人大常委们，他们在重大行政和政治问题上持什么态度，是全党和全国人民对他们进行政治考核的主要内容。这些事情不让党员和人民群众知道，对于干部的优劣、是非、功过，让人们如何去判断？上层如果不给下级和基层做出榜样，如何才能在全国实现政治民主化？

改革开放的成绩巨大，但是存在问题也相当严重：在很多细节上违背了社会主义原则。所谓事业单位，应该是不能赚钱的，以做好事业为奋斗目标。例如，医院就是以治好多少病人？总治愈率是多少？来衡量其工作成绩。决不能以它赚多少钱来衡量它的成绩。教育也是一样，以培养多少优秀人才为衡量工作成绩大小的依据。换言之，事业单位应当由国家包干，而不是要它自己赚钱养活自己。它们和企业单位的性质根本不同。改革中的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，破坏了两种单位之间的互补关系。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带来的严重后果是：使事业单位失去事业心。这种极不合理的决策在中央讨论过吗？现在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实现医疗和教育免费，这种呼声是合理的，更是社会主义社会应有之意。连教育和医疗都要收费，你就不配称为社会主义国家！

文化和体育领域的问题稍为复杂一些，因为其中包含有娱乐成分。但适当收费决不能成为决策的动机和目标。文化工作的目标，是提高全民道德品质和智慧能力；体育工作的目标，则是提高全民身体素质和竞技能力。

毛主席曾经把前苏联称为“社会帝国主义”，现在看来比较合乎实际。要接受前苏联的教训，我们永远不称霸，不搞帝国主义那一套，中国是做得比较好的。甚至有人认为我们对兄弟国家“惯”得太厉害，一点也不敢“发威”。善良，不欺侮人，是中国人的品格，也是国家的品格。这一点我以为是优点，不能改。久而久之，世界人民会理解的。

第三，人民至上，人民就是江山，需要抓紧制度落实。

口号提出来了，怎样才能落实呢？如果官本位制度不改，就没有办法落实。社会生态不好，官民对立是最突出表现。中国贪污腐败官员的数量、金额、外逃贪官数量，都达到了惊人程度。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，根源在哪里？就在干部制度和决策制度本身。总的表现是：遇到重大问题需要决策，科学没权，官员中级别和职务高的说了算。官多大理多大，不当官再内行也没有理！前苏联的影子就在我们眼前：我们实行的是省区制，如果是加盟制，早就跟苏联一样解体了！

怎样变官本位为科学本位？本质上就是政治如何科学化的问题。官本位，是由于长期封建统治所形成的极不科学的行事习惯。不要梦想一下子就除掉官本位，但一定要把废除官本位，建立科学本位，作为奋斗目标。解决它，需要试验、试点和理论探索相结合的长期坚持不懈地努力！

第四，理论工作者要敢于研究老大难问题，解除一切精神枷锁。

一个“不争论”，就取消了理论工作者工作的实际意义。在这个世界上，不争论还会有真理吗？难道边争论边试点，用不同理论指导不同试点，然后从逻辑合理性和事实结果的不同，两者结合起来判别理论的优劣，及其与事实的吻合程度，来做出取舍，甚至互相补充、见证，有何不可呢？理论万能固然不对，不要理论就更加错误！

恳请党中央重视并正确对待理论工作。

我是一个二次入党的专业理论工作者。第一次入党是1965年，支部通过了，党委也批准了，就是不算数。后来知道的原因是：生父抗日烈士的身份比较复杂，需要更上级党委，即内蒙昭乌达盟委外调确认。可是正在这时开始了“史无前例”，外调工作被迫停止。以后就是父母受冤挨整、自己因向上级反映本单位违法乱纪情况，也被关押。种种曲折，直到1983年底重新入党。我从1973年开始，调省局机关从事理论工作，至今五十年的体会是：

1，理论工作者，不应只是领导人讲话的“传声筒”，解说员；应该是有独立思考精神和前瞻性的政治研究员。

我搞理论宣传工作没多久，就碰到杨荣国的“宣讲材料”；不讲马列，不讲毛泽东思想，讲什么儒法斗争？下级服从上级是没有办法的事。照规定材料讲完以后，我认为自己简直是在放毒！突然脑子一想消毒，就讲了好几千字“法家的欺骗性！”——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讲的东西。让宣传科长为我好一阵子担心！

没有独立思考精神者，请远离理论工作。在政治漩涡中，理论工作很可能成为“高危行业”。但是，理论工作的性质，不允许鹦鹉学舌，唯唯诺诺。所以，这批人应当受到鼓励、理解和保护。

2，理论和实际有联系，也有区别；要允许理论工作者犯错误和改正错误。

可以这样规定：如果理论工作者发表了有原则性错误的文章，允许作者自己进行自我批判和改正。这样做也许效果更好。

3，要有正确的收费政策和奖励制度。

原先发表文章给稿费，现在发表文章要支付所谓“版面费”，我把这称为“饿死鲁迅的政策”。脑力劳动辛辛苦苦，发表作品要自己出钱，这合理吗？所以，有的刊物已经公开宣布取消版面费（如《江西社会科学》）。出一本书，作者自己要花好大一笔钱，出书问题需要区别对待。但知识分子的劳动，产生对于自己个人是“负价值”的结果，总体上极不正常。用一句老话说，这叫有辱斯文。

现在的奖励方式也有点荒唐可笑：头衔，给得高高的，不怕吓坏人；实惠，给得少少的，有不少奖励要得奖人自己出钱买，主办方还可以从这种活动中捞钱。

这些乱象，反常情况，中宣部难道不知道吗？

知道了，为什么不管？难道认为“饿死鲁迅的政策”是应该的？很正常？

4，理论工作只要讲真话，除了国防机密，没有什么“不准讲”！

这个不准讲，那个不准讲，以言定罪，过去发生过的荒唐事，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？特别是对已故领导人的评论和分析，这是历代文史工作者的常规做法，例如，对于秦始皇的认识，历来分歧严重，允许并提倡争论，才可能有正确的历史观。这是常识啊！论及我们党的历代领导人，就不准讲了？这也太荒谬了！所谓盖棺论定，就是对于去世后的领导人，是非功过是可以讨论的；经过认真讨论以后，才有可能有比较中肯的结论。如果不讨论，群众中的认识分歧保存下来，日久生变，就会产生无谓的分歧和争论，人民内部的团结必遭极大破坏。

如果解除以上精神枷锁，理论工作要研究那些问题好呢？从苏联解体我们看到问题的复杂性和任务的紧迫性。要争论和研究的紧急问题是：

A所谓前三十年后四十年，即毛泽东和邓小平到底是什么关系？各自取得的成绩和造成的问题是什么？除他们两位以外的其他领导人起什么作用？

B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？修正主义？帝国主义？三者是什么关系？

C共产主义真正的意义是什么？有什么标准？如何才能实现共产主义？

D党的领导在推动社会进步中起什么作用？怎样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？

E人民民主怎样才能落实下来？它的形式和主要内容是什么？

以上五大问题，如果讨论和争论清楚了，对于中国和世界都是极大贡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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